一封寄往阿克码头的信
*马嘉祺x丁程鑫 简亓x程以清
*愿我爱的少年们彼此不再错过。
00
“您有一份来自平行宇宙的来信，请注意查收。”
01
阿克塞尔大叔今晨骑着自行车来过了。就像往常一样骑行穿梭在绿植丛生的海滨路上，慵懒惬意地哼着那首挪威民歌《Running to the Sea》，轻快踩着脚蹬照例送来了当日出版的卑尔根时报。
马嘉祺把他们的Coffee House开在了挪威国的阿克码头旁，在这个繁荣的商业街区中扮演着集咖啡店杂货铺小书吧于一体的小型店铺。当然这座木质欧式双层小阁楼最最重要的任务不在于经商，而是搭建起马嘉祺和丁程鑫两人在异国他乡的家。
清晨刚开店时马嘉祺总会弯眉浅笑着一手搂着刚刚睡醒此时正在自己怀里撒娇的丁程鑫，另一手缓缓地倾倒着咖啡招呼客人。小商店往往一清早就浸满了从中美洲巴拿马国运送来的咖啡豆的醇香。
马先生是浪漫到骨子里的人，丁先生也同样拥有着吸引清辉月光和与长夜交欢的吟游诗人的情调。地方不算宽敞的咖啡店被小情侣装饰得宛如身处于格林老先生的童话世界，悬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镶着飞蝶，镂空窗沿上堆放的巴掌大玩偶们一个个或颦或笑。
隔壁家的弗丽达太太秉承着女人对于精致可爱的小物件的极度偏爱，在马先生一家搬来码头之日起，便成为了咖啡店的常客。弗丽达太太对于这些小玩意儿总是爱不释手，马先生和丁先生索性送去了几只多余出来的小玩偶，弗丽达太太就从家中端来Handmade草莓蛋糕作为答谢礼。
阿克塞尔大叔是这一片街区的邮递员。马先生一家自搬来后就从未间断地订着卑尔根时报，偶尔有远方朋友邮寄来的信件也是从阿克塞尔大叔手中送达的。
阿克塞尔大叔有着典型的北欧人的性格，热情豪迈也很好打交道，没过几天便与马先生一家熟识起来。马嘉祺喜欢阿克塞尔大叔每天来送报时口中唱响的北欧民歌，在国内玩了二十几年音乐的制作人总是因为大叔淳朴自然一如北欧广阔麦场的唱腔而自愧不如。
“You have a new letter, Mr.Ma.”
（马先生，您有一份新的来信。）
尚未换上工作服的马嘉祺裹着睡衣打着哈欠便推开了房门，从阿克塞尔大叔粗大宽敞的手中接过信件。道过谢后阿克塞尔大叔又哼着未唱完的小调踩着自行车离开，随后敲响了另一户人家的大门。
大约是在半年前的某一个傍晚，翻看了东野奎吾的《解忧杂货铺》后，小两口便也萌生了开办解忧服务的想法。马嘉祺当即在FaceBook上发表广告，随后前来解忧的信件便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每一封信件里都有一座车水马龙的幻想城市和在其中勇敢爱恨的人们，马嘉祺和丁程鑫越来越乐此不疲地拆信、写信、寄信了。
而今天的来信或许有些不太一样，牛皮色信封上的字迹周遭已经因为跨山越海的奔波路途而磨得有些花了。这是半年以来仅有的第二封中文来信，放在铁皮箱中与其他涂满英文字符的信件们显得格格不入。趁着爱人还在赖床、咖啡店也未到营业时间的功夫，马嘉祺偷着闲将信件在桌子上铺展开来。
码头上有船舶离了港，空广旷远的汽鸣声将海上的雾气割开一道清晰明朗的线。晨雾都向四周弥散开去，雨后绿植的清香从窗缝直直钻入了小屋内，晨光也开始熹微起来。两人悉心喂养的小柴犬因为这一番开门关门的声响朦胧地醒来，从门边的角落站立起，又蹬着小短腿跑到马嘉祺脚边，蹭着他脚踝的温热窝了下来，细微的鼾声不久后就又响了起来。
“致马先生与丁先生。”
马嘉祺为自己冲上了一杯Café Mocha，唇角轻轻碰着还稍有些烫口的咖啡，水汽扭裹成一道略粗的白色柱体蒸腾起来。仿佛是街道旁的一处下水道井盖被无意掀起，紧接着一整座沉睡在地下的秘密城堡便转动着齿轮浮上地表。
马嘉祺启唇悄声把信念了出来。
02
“我与简先生相识于六年前的山城一隅。”
彼时尚在雾都念高中的程以清还是像璞玉一样的少年，在还未被凌厉尘世打磨出光滑圆润的模样时，他身上的一尘不染反而更叫人无限疼爱。简亓说，当时身为经纪人兼星探的他，也正是因为这位高中生身上具备这样的干净与阳光，才得以在山城人海中一眼便识得这位躯体里藏匿着一整片银河的程、以、清。
六年前的简先生也不过是二十岁刚刚出头、才从校园走入社会没几天的小少爷，凭借家族集团的庞大势力与未识人间烟火的一腔孤勇便踏足了娱乐圈。都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简先生却倚仗着自己对于音符的过人天赋对此类传言不以为然。甚至在签约了程以清后还曾向家父炫耀过：您瞅瞅，娱乐圈里也会有这么干干净净的人。
后来程以清说，六年前的简亓也未尝不是干净得要命。还没来得及步入社会看清人情世故的简先生那个时候简直执着又可爱到不行。
还得说回六年前两人的初遇，程以清背着书包从学校回家时被眼前这位裹着灰色风衣的男人拦住。程以清的第一反应是大喊着我没有钱我没有钱，而后转身拔腿就跑。
具当事人所说，他在路牙上飞奔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回想起那个男人的面容，像是老式放映机一样定格投放在空白色的大脑里。刚要准备启唇时略微露出的尖尖虎牙、将挡住眼角的刘海拨开时的温柔垂眸、琥珀色瞳孔里的清澈。他一边跑着一边高速分析，心说这年轻人面相也善，兴许并不是什么恶人。
而后程以清突然驻足，回头望着那人是否跟来，却一不小心与紧随其后的简亓撞了个满怀。彼时傻里傻气反射弧长到太阳系外的简先生硬是愣愣地搂住撞在怀里的小朋友，胸口因为刚刚的一千米加速跑剧烈地上下波动，一下一下地蹭着程以清的脸。
程以清忍不住想笑却又莫名贪恋眼前这位陌生男人胸膛的温度，于是只好一直僵着身子被他抱住。而后简亓终于在喘气的间隙让语言趁虚直入，极度认真地让一个音节一个音节挨个从口中迸出，中间配以一次剧烈的吸气。
“同学、你好。我是、娱乐公司、的、星探。想要、邀请、你、来到、我们公司、签约。”
程以清贴着简亓的身体噗嗤地笑着，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腹处，隔着秋季里不算薄的衣物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富有弹性的肌肉。
“可是先生，您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
03
“遇见简先生以前，世界对于我来说本没有什么惊喜。读书的日子里也无非是篮球、考试、赶作业。”
从前简亓听到如此抱怨后常常会笑程以清的不知足，明明最该是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倒是被他说得如此乏味无聊。可是之后简亓又会在心底里难过起来。很显然，分明是自己的出现才打破了程以清同学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
一开始程以清倒是十分享受在家、学校，和公司三点一线的奔波中。十七八岁的小男孩总是痴迷于Rap、街舞，和万人瞩目等等酷到极致的生活。凭借一腔热爱和执拗不服输的劲儿，程以清以倔强的姿势在镁光灯下野蛮生长。
简亓则更享受于在商业谈判中的屡屡胜出。有时会议上的发言明明漏洞百出却无人趁虚而入将他击败，那时简亓还对于这些传闻里都是职业老手的大人们嗤之以鼻，哪里晓得都是人们让着自己这位自命不凡的小少爷而已。
那时的简亓和程以清更像是在简氏家族的庇护下误以为这世界果真如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真诚友好一般的天真的孩子，似乎只要在心底种下一颗幻梦的种子，下一秒便可以盛放出克雷文先生的庄园里一百座秘密花园来，乖张戾气和仅有的过人才华被他们误以为是谈生意谈合作谈梦想谈未来的廉价通行证。
或许是生意上的如鱼得水，简亓在那段日子里总是像个游手好闲的偷懒员工在公司里溜达着。时不时有女同事将目光越过办公桌上的隔板偷偷瞅他一眼，这男人也真不是省油的灯，不但生下来就五官精致还偏偏噬爱耍帅。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总是有意解开，白皙平坦的胸膛几乎要生出玫瑰来。
被程以清看见了总要在心里抱怨：主席说过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可后来还不是在简先生的安慰下平息了带有醋味的怒火：我的第一场恋爱，程以清同学难道还不知道和谁吗？
游手好闲的简大少爷对于程以清有特殊的偏爱，这几乎是全公司有目共睹的。下午程以清在练习室里上舞蹈课的时候，简亓总是奢侈地牺牲掉全部的午睡时间站在门口看着。上班都会迟到的简先生对于这样近似于偷窥的事情倒是从没缺席过。
自以为躲在教室门后藏得蛛丝马迹都没有的简亓哪里会猜到程以清早就从镜子里望见了那位鬼鬼祟祟的小先生，所以简亓所看到的程以清无意间的撩衣角以及其它所有帅酷又惹人害羞的舞蹈动作，实则都是小明星自己特意添加进去的。
后来是在做一组Breaking动作时程以清的膝盖被地板上的碎渣蹭破，当即就坐在了地上疼得哇哇乱叫。导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简亓就已经跪在了他旁边为他清理伤口，一只手包扎另一只手轻轻拍着程以清的后背，凑近他的脸庞悄悄说着安慰的话语，珀色双眸里的温柔春风简直要了人命。
简亓以“请帮我们下楼买一点消炎药”的名义将导师支开，随后捧起程以清挂着眼泪的脸庞就开始轻吻。而后简先生自己也承认到，说是“大概我压制了太久不向他表明爱意，于是语言就从我的四肢迸发”。程以清则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怎么对我动手动脚你还有理由了”，实际上心里甜得不行。
屡次在歌词与旋律里添进缠绵情话的两位小音乐家却在现实里犯了难，平日里过分的默契让两人都没能把爱意说出口。而从此往后如此暧昧不清的关系反而让两位小先生在交欢时拥有幽会玛吉阿米一般的秘密心跳。简先生说，这是仓央嘉措在八廓街角的深夜埋葬下的情愫暗涌的每一个秘密。
04
“他的一吻足以让我在瞬间幻想出一万亩挪威挂着冰晶的梦幻森林和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可是偶像剧里的甜蜜恋爱在我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和简先生间更多的恐怕是一同遮挡突如其来的成长所带来的默契和早熟。我说不上这是否是我所期盼，可它确确实实是我们之间的爱情。”
简亓的富家小少爷的身份似乎是在父母罹难后才被两人突然间意识到，彼时庞大的遗产金额已然尽数被亲戚瓜分开去，对人心险恶毫无了解的简大少爷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惨败的结局。从居住了二十余年的小别墅中搬出时简亓对于曾经和未来还没有多大悲伤的观念，闹闹腾腾地天真了大半个青春的小男孩甚至还在认为单单凭借自己的音乐创作和经纪业务就可以把简氏集团恢复到从前的如日中天。
小朋友你知道吗，现在一无所有的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这是舅舅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他反倒成为了家族集团里的外人。似乎从此时起这位小少爷才懵懵懂懂地理解到前路无可预估的荆棘，走出公司大楼时也终于恍惚地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踏入此地。
“可是为什么，他们明明都是我的亲戚，怎么会抢走爸妈的公司呢。”
和简亓的通话内容程以清忘记的差不多，只记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自问自答和隔着手机屏幕都几乎要弥散开来的酒精味。被亲戚们控制了的简氏集团一早就在业内下达了封杀简大经纪的公告，几小时前这波惊涛骇浪也袭击到了程以清。简亓关了手机也该预想到曾经的商业合作人在发来的邮件里一一告知不得不终止与程以清的合作协议。
程以清叹了口气说，简哥，你在酒吧呆着也不是办法，先来我家住几天吧。
“简先生来到我家的时候没有带来那把他曾经常常给我弹唱时用的吉他，可我从来没有向他询问过原因。这个时候我们都异常清楚，在活下去之前，梦想和浪漫都需要暂时封进保险箱。”
没有了收入的两人在山城九十平米的房子里蜗居了一段时间后，平日里省下的钱也终于将要告罄。简亓已多次劝说过程以清早日离开他，可无论时好言相劝抑或装模作样的发脾气，程以清都会还他以一声短暂而决绝的“不”。简亓就长久地盯着他好看的狐狸眼看，仿佛那双珀色眸子中承载了一整座森林里清辉的光。而后紧紧将他的小狐狸圈入怀中。
一如初见时校园门口的小巷里那个唐突的相撞，令人无限怀恋。
曾经势如破竹的简氏集团一日间江山易主、法定继承人简大少爷惨遭封杀... ...就在程以清和简亓几乎无法生活将要缴枪投降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通电话却向简亓打来。简亓接了电话后哭笑不得，“我说伍总，您好歹也是圈内知名人士，怎么消息来的这么慢... ...”
凭借大学同学的关系，简亓和程以清几乎没有面试就被深度发掘公司聘用，曾经穷追不舍的原公司也被伍扬用高额的违约金摆平。简亓得知后拍着胸脯说这笔钱迟早会还上，连本带息。伍扬则拍着他的肩说简亓你又瘦了，而后目光瞥见了站立一旁的程以清，弯了弯眼角说，不错，这个小明星也不错。
进了深度发掘之后的日子里生活也好像应证了伍扬说的，一切都不错起来。简亓在将近一年的磨难中学到了不少实实在在拉拢客户的本事，程以清接手的剧本也一次比一次含金量高。只是很偶尔程以清会在片场休息的间隙发发呆，遗憾着曾经简先生为他弹吉他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好在简先生依然保持着闲暇时听音乐的习惯，程以清也会在返回酒店的路途中靠坐在简亓刚刚入手的商务车里随手点播着音乐电台。
“以清，放到FM71.1吧，现在应该是Norwegian Cafe Roof的时间。”
“音乐节目？”
“是。”
在某一天回家的路上程以清打开电台时恰好播放着Unico和Flavia的Best Thing，那首年少的时候简亓总是将一支胳膊环绕过程以清的身子弹奏吉他时哼唱的歌谣。冷门到极致的温柔说唱在亮着暖橙色灯光的小车箱里氤氲着浪漫和爱恋，车窗外的长夜也足以被音响里的热情点燃。
程以清眯着眼靠在皮质座椅上像极了只慵懒的猫，简亓则在hook的旋律刚刚开始时吹起了口哨。程以清睁开了眼从车窗的倒影上看见了简亓朦朦胧胧的轮廓，似乎曾经意气风发骨子里都带着高贵气息的简大少爷依然未曾走远。
播放到“You are the best thing I’ve ever had”的时候简亓轻声将歌词唱了出来，明媚中夹杂着砂纸般微微干涩的声线和着电台里的温柔女声缠绕在冬夜谧静的咏叹调里。程以清悄声接上了下一句。
“I wish I never have to say goodbye.”
（我希望我永远不必与你分别。）
05
“成年人在放松时刻也会难得浪漫，这在初次长大的我看来是完全的意料之外。可浪漫过后的世俗和无奈则会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将人吞噬，而我竟还沉溺在这类似于劫后余生的偷喜中一个人狂欢。”
与经纪人的暧昧关系是程以清刚刚小有名气的时候被媒体曝光的，给简亓打去电话时听筒里却只剩下关机提示与冗长的忙音。短暂的逃离似乎在不知觉中已经成为了简先生自我冷静的常用手段，可从前冲动勇敢的简大少爷从不会如此。程以清无法痛诉现在的简亓是否懦弱等等，反而如此的镇静而有条理才应当是大人该有的模样。
程以清惊觉，原来他自己也不再将曾经的简大少爷与现在的简亓相提并论了。
程以清悉心掩盖好慌乱后第二天照旧去公司报道，反倒是从未迟到过的简大经纪缺了席。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并不比媒体少，加之当事人之一的连日请假，程以清更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众矢之的，一颦一笑都被同事们聊有趣味的作为饭后谈资，试图从中分析出所以然来。
程以清硬着头皮去找伍扬询问关于自己的经纪人的请假缘由时，伍扬只是摇了摇头。程以清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同自己一样无法联系上，还是另有隐瞒。但是又似乎很显然，作为上司和半个救命恩人，简亓的切实行踪对方分明应当是了如指掌才是。
“以清，或许你们都需要暂时的冷静与思考，以好面对重新开启的未来。”
程以清低着头顺从地走出了办公室，心里却总觉得伍扬这句叮嘱话里有话。
简亓再一次在公司出现是收拾办公室准备搬离的时候，即使选在清晨公司刚刚开门偷偷溜进并尽力避开熟人，却还是被程以清发现并幼稚地堵在门口。山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并不炽热的太阳光甚至带着些不属于的清冷。简先生的面色程以清看得不甚真实，似乎平静如常，又似乎包含着抱歉与遗憾。
“以清，我跟伍总打过招呼，要去加州帮忙打理海外分公司。”
“顺便还将要举行一场单单隐瞒了我一人的婚礼，是和一位大学时期的女同学。是吗，简先生？”
程以清的眸子里清澈到反射着熠熠天光，几乎要将面前的简亓灼伤。简亓怀抱着一筐刚刚收拾好的陈旧书籍和笔记，起身轻轻撞了撞程以清挡在门口的瘦削肩膀。
“程以清同学，如果你还要在这里拦着我的话，我下午三点起飞的飞机可就要迟到了。”
程以清站立在黑色的清晨里，橘橙色的光穿透他暗色的身影为他镀上一层昏黄的雕花相框。
“简先生，原来赖在假象里不走的，自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人而已。”
06
“Norwegian Cafe Roof，那个简先生曾经最爱听的电台，后来我们也许久未曾点开收听过。直到后来偶尔想起，才发现这个点歌节目的名字翻译过来是‘挪威的咖啡馆天台’。我想我们曾经都向往于牵手并肩坐于挪威国一处角落的藤编摇椅上喝咖啡的生活，就像你们一样，马先生与丁先生。”
马嘉祺将信件的最后一个字句读完后屋内的丁程鑫也恰好醒来，小柴犬蹭着他的裤脚卖萌乞求早餐的投食。道过早安后丁程鑫裹着睡衣探身阅览铺张在桌面上的来信，窗外商业街上也陆陆续续有了人声。
加热牛奶的间隙马嘉祺从角柜中翻出存放来信的铁皮箱，丁程鑫则招呼着小柴犬前来食用早餐。
“阿祺，你准备怎么回信？”
马嘉祺暂时停顿了几秒不做回答，在翻出另一封仅有的中文来信后缓慢站起，拖着棉质拖鞋走到他身边，递出信件后回答。
“丁儿，这次我不打算回复了，就转寄这一封信给他好了。”
短暂的沉默间弗丽达太太哼着歌按响了门铃，悠扬欢快的铃声像阿克码头上飞过的鸥鸟一样，仰着头站立在窗檐上眺望。马嘉祺忙将将要寄出的信件让小柴犬衔住，叮嘱它将信封放入后花园的邮箱中，随后白皙而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它的后脑勺。
“六斤，把梦寄给他吧。”
07
“喂，您好这里是FM71.1 Norwegian Cafe Roof点歌节目。”
“您好，我想点播一首Unico和Flavia的《Best Thing》，送给我曾经的爱人。他姓简，现在在美国结了婚。”
程以清将简亓落下的复古小型收音机放在阳台的栏杆上，远望着雾都影影绰绰的山峦。播放到“You are the best thing I’ve ever had”的时候程以清听见楼下的邮递员喊他的名字让他下楼拿信件。
回到房间后这一首歌恰好播放完，程以清略有遗憾地耸了耸肩，举起信封将要查看回信。带有挪威海风和咖啡豆味道的牛皮纸信件和Norwegian Cafe Roof格外搭调，然而惊异与悲伤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让程以清正中靶心。
“喂，您好这里是FM71.1 Norwegian Cafe Roof点歌节目。”
“您好，我想点播一首Unico和Flavia的《Best Thing》，送给我曾经的爱人。他姓程，被我遗落在了山城。”
“先生，不好意思，这一首歌刚刚被点播过了。”
“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他，曾经我不敢说出口的I wish I never have to say goodbye，是因为我不想让我最爱的人再因为我而受伤。”
“然后我想要告诉他，我们曾经最想牵手走过的挪威海边的咖啡店，我在新婚前寄了封信给它，我的全部爱意与年少轻狂都在那里，伴随着我们的分别而永久地封存在铁皮箱里。”
“最后我想要告诉他，我爱他，并将带着这份未曾对他说出口的爱意走向重新开启的未来。”
—END—
一个解释：为FM编写序号时选用了711，是马先生进公司后官宣的日期，四舍五入就是与丁先生正式见面的日期，非常感谢@白简亓 的信息提供。《Best Thing》 是最近很喜欢的rap，私心里把它当作文章中亓清年少爱恋的象征，是拥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和伯利兹海岸一样的浪漫的爱情。
最后，如文首所说，愿我爱的少年们彼此不再错过。
